第五百三十一章 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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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府千金被晋封为贤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宫外，在朝野、民间不胫而走。
此外，二皇子萧珉也正式被划到贤妃名下，由她来抚养教导。
这个消息，也飘到了冷宫中。
“这是什么馊饭，狗都不吃的泔水竟然也敢拿来给本宫吃！你们不要命了？还不快给我端走！”
皇宫之中最偏僻荒凉的地方，叫做梅坞，听上去好像是开满梅花的地方，实则取的是谐音，原意是发霉的霉，只因此地常年不见日光，阴冷又潮湿。
而明柔，就被丢在这个地方，像坐监一样被关在这里，出也出不去，一日三餐都是由太监送过来，但饭无好饭，都是些太监宫女吃剩下的泔水。
起初，她的饮食还是不错的，素是素了些，比不得她在宝华宫的大鱼大肉，但好歹还是干净的饭食。
倒不是宫人有多善良，而是顾虑着这柔嫔毕竟是曾经的宠妃，在这宫里起起落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又是将军府的千金，又是二皇子的生母，保不齐哪天皇上气消了又想起她来，重新复位怎么办，到时候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宫人待她还算客气，不敢太薄待了她。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南家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也不说派人来宫里打点一下，大有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皇上那边更是连提都不提，还将二皇子直接交给了贤妃娘娘抚养，这就说明柔嫔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也不需要再对她客气。
送饭的小太监听着明柔趾高气昂的叫嚣，不屑地冷笑一声，“不吃啊？不吃拉倒！不吃饿着。”
他把馊饭倒进泔水桶里，看着瞪着他的明柔，轻蔑道：“我跟你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还当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柔嫔娘娘呢？皇上早就不要你了，保不齐现在都忘记你是谁了，现在后宫里最受宠的是贤妃娘娘，你啊，早就是那昨日黄花，很快就要香消玉殒咯。”
明柔一拧眉，“什么贤妃？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位贤妃娘娘？”
“就是曾经的惠嫔娘娘咯。你还不知道吧，二皇子现在也在贤妃娘娘的瑶光宫中，归她教养，皇上说了，以后贤妃娘娘就是二皇子的母妃。”
明柔浑身一震，只觉得像是被凌空劈了一道雷在头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头皮都快炸了。
“你，你说什么？皇上把珉儿给惠嫔了？”
“什么惠嫔，现在是贤妃娘娘。”
那太监当着明柔的面都不吝对梅雪君的夸奖，一脸谄媚，“贤妃娘娘蕙质兰心，待人亲和，二皇子和她相处得很好，至于你这个亲娘，早就被遗忘了。”
她被遗忘了……
明柔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前方，脸色煞白，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原以为皇上只是暂时生她气而已，早晚会让她回去的，就好像从前一样，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他怎么打她罚她，但终究会原谅她。
何况还有珉儿呢，他即便舍得她，也舍不得让珉儿没有亲娘照顾不是？
即使看在珉儿的面子上，皇上也舍不得让她在冷宫里待太久，肯定会接她回去的，可是现在太监告诉她，皇上已经把珉儿交给了梅雪君抚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真的放弃她了，不会再接她回去了是不是？
一股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明柔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看着逼仄阴潮的冷宫，连她在临溪村时住的茅草屋都比不过，她怎么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不行，她要出去，她一定要出去！
明柔趴在门上，不停地喊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你们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得知梅雪君被封为贤妃的消息，明溪在意料之中，却也不免担忧。
“怎么了？”萧湛见她情绪不对，凝声问道。
明溪抬起头来看着萧湛，拧眉道：“雪君进宫不久，却连跳两级，位阶晋升的这么快，看得出皇上对她是真心喜欢，对梅家，也是志在必得。”
“嗯。”萧湛微点了下头，“这样不好吗？”
明溪眉头紧蹙，“当初把雪君送进宫里，其实是想在宫里安插一个帮手，可梅焘到现在都不肯跟我们合作，这样不是反倒帮了皇上吗？”
相比她的担心，萧湛倒是一派淡定，淡淡道：“梅焘处心积虑将梅雪君送进宫，本来就是冲着皇后之位去的，即使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她迟早也会进宫，你的帮助在他们看来自然也不算什么，只是让原来的计划变得顺利了一些罢了。自始至终，梅雪君有明确跟你表态说要站在我们这边吗？”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摇了摇头。
萧湛勾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你啊，还是不懂人心。梅焘没你想的那么没有立场，梅雪君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无害，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梅雪君是打小被按照皇后的标准和典范，专门请宫里的嬷嬷进行教导的，要不是出了梅仪这档子事，整个梅家都被牵连进其中，梅雪君早就是皇后了。”
明溪愣愣的“啊”了一声，别的不说，梅雪君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当真是比已故的皇后还要端庄上三分，一举一动都像是被人定格过的。
“所以，梅家规划了十年的事情，你想他们会随随便便就放弃吗？”
萧湛将煮好的茶沏一杯给明溪，“梅焘为人城府极深，这些年他虽然被贬黜到长沙当郡守，但他将长沙治理的很好，殷弼落井下石，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都被他化险为夷地度过了，现在不但按计划将女儿送进了宫中，当了皇妃，自己也顺利地被召回了京城，恢复官位是迟早的事。”
明溪听着，不禁开始佩服起梅焘来。
花十年光阴逆风翻盘，这样的耐心和魄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明溪看着萧湛，眯了眯眼睛，“这里面，恐怕也有你推波助澜的结果吧？”
“嗯？”萧湛用鼻音发出一声疑问，“为什么这么说？”
明溪道：“废话，你可是摄政王，要是没有你的点头，他梅焘就是想回京城也回不了啊。”
萧湛抬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这么看得起我？”
“那是。你鬼精鬼精的，不比梅焘傻多少。”
萧湛：“……”
这确定是在夸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快说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明溪急不可耐地向萧湛打听消息，看着他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已经有数了。
萧湛却神秘兮兮地冲她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天机不可泄露。”
招来明溪一对白眼。
——
梅焘进京后，没有下榻到酒楼旅店，而是搬回了梅府。
曾经辉煌一时的梅府，早已破落的不成样子，到处落满灰尘，结满蜘蛛网，还有几处屋子被风雨冰雹侵蚀的早已坍塌，不能住了。
梅焘不急着找人重新修建，只让仆从收拾了下，随便找间能住的院子住了下来，并谢绝一切访客，就将自己关在府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至于梅秋臣，从俊王府离开后，他就到礼部述职了，由于官职低微，礼部不曾给一个小小的编撰安排住处，便也搬回了梅府。
秋蝉嘶鸣，梅雪君在岚儿的搀扶下提着长长的裙摆迈进曾经的家门，神情怔忡。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幼时的全部记忆，可目之所及的一切，和记忆中的家却是大相径庭，几乎辨认不出模样。
“娘娘，您小心。”岚儿小心搀扶着梅雪君，迈过层层砖瓦，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走进去。
仆从们纷纷上前行礼，引着他们的大小姐，如今的贤妃娘娘进得梅焘的院中。
隔着老远，梅雪君便见一个文弱清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院中，眸色沉沉地凝望着她，待她走近，一声“父亲”还未唤出口，梅焘就率先跪了下去。
“老臣，拜见贤妃娘娘。”
即使知道是礼数，但这一跪还是将梅雪君吓得不轻，忙上前将梅焘搀扶起来，“父亲，快快请起。”
不过离家几个月的功夫，却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梅雪君看着父亲眼角又叠加上的几条皱纹，鼻尖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父亲，咱们进去说吧。”
进得房间内，梅雪君目光一扫，房间里也简陋得很，就一张床，一张方桌，还有几张凳子，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她看得频频蹙眉，“父亲就是不挑剔，也不能这么将就啊。我回宫禀明一下皇上，为父亲重新安排一个府邸吧，就算要回家住，也得重新修葺一下啊。”
梅雪君说了半天，却没听见梅焘回应，刚回头，就见仆从捧着刚煮好的茶盏进来，“娘娘，这是从家里带来的菊花茶，您以前最爱喝的。”
“好啊，我来，你们都下去吧。”
梅雪君接过茶盏，待众人都退下去，她请梅焘上坐，屈膝跪下，大礼拜见，“一别多日，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她叩首下去，继而跪直身子，抬起头来，见父亲端坐在那里，一派威严沉肃，看着她的眸色依旧沉然。
梅雪君心里惴惴然，不由轻唤，“父……”
一句完整的“父亲”未唤出口，梅焘就冷着脸扬起手来，毫不迟疑地扇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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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府千金被晋封为贤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宫外，在朝野、民间不胫而走。
此外，二皇子萧珉也正式被划到贤妃名下，由她来抚养教导。
这个消息，也飘到了冷宫中。
“这是什么馊饭，狗都不吃的泔水竟然也敢拿来给本宫吃！你们不要命了？还不快给我端走！”
皇宫之中最偏僻荒凉的地方，叫做梅坞，听上去好像是开满梅花的地方，实则取的是谐音，原意是发霉的霉，只因此地常年不见日光，阴冷又潮湿。
而明柔，就被丢在这个地方，像坐监一样被关在这里，出也出不去，一日三餐都是由太监送过来，但饭无好饭，都是些太监宫女吃剩下的泔水。
起初，她的饮食还是不错的，素是素了些，比不得她在宝华宫的大鱼大肉，但好歹还是干净的饭食。
倒不是宫人有多善良，而是顾虑着这柔嫔毕竟是曾经的宠妃，在这宫里起起落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又是将军府的千金，又是二皇子的生母，保不齐哪天皇上气消了又想起她来，重新复位怎么办，到时候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宫人待她还算客气，不敢太薄待了她。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南家那边没有丝毫动静，也不说派人来宫里打点一下，大有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皇上那边更是连提都不提，还将二皇子直接交给了贤妃娘娘抚养，这就说明柔嫔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也不需要再对她客气。
送饭的小太监听着明柔趾高气昂的叫嚣，不屑地冷笑一声，“不吃啊？不吃拉倒！不吃饿着。”
他把馊饭倒进泔水桶里，看着瞪着他的明柔，轻蔑道：“我跟你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还当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柔嫔娘娘呢？皇上早就不要你了，保不齐现在都忘记你是谁了，现在后宫里最受宠的是贤妃娘娘，你啊，早就是那昨日黄花，很快就要香消玉殒咯。”
明柔一拧眉，“什么贤妃？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位贤妃娘娘？”
“就是曾经的惠嫔娘娘咯。你还不知道吧，二皇子现在也在贤妃娘娘的瑶光宫中，归她教养，皇上说了，以后贤妃娘娘就是二皇子的母妃。”
明柔浑身一震，只觉得像是被凌空劈了一道雷在头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头皮都快炸了。
“你，你说什么？皇上把珉儿给惠嫔了？”
“什么惠嫔，现在是贤妃娘娘。”
那太监当着明柔的面都不吝对梅雪君的夸奖，一脸谄媚，“贤妃娘娘蕙质兰心，待人亲和，二皇子和她相处得很好，至于你这个亲娘，早就被遗忘了。”
她被遗忘了……
明柔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前方，脸色煞白，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原以为皇上只是暂时生她气而已，早晚会让她回去的，就好像从前一样，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他怎么打她罚她，但终究会原谅她。
何况还有珉儿呢，他即便舍得她，也舍不得让珉儿没有亲娘照顾不是？
即使看在珉儿的面子上，皇上也舍不得让她在冷宫里待太久，肯定会接她回去的，可是现在太监告诉她，皇上已经把珉儿交给了梅雪君抚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真的放弃她了，不会再接她回去了是不是？
一股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明柔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看着逼仄阴潮的冷宫，连她在临溪村时住的茅草屋都比不过，她怎么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不行，她要出去，她一定要出去！
明柔趴在门上，不停地喊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你们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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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梅雪君被封为贤妃的消息，明溪在意料之中，却也不免担忧。
“怎么了？”萧湛见她情绪不对，凝声问道。
明溪抬起头来看着萧湛，拧眉道：“雪君进宫不久，却连跳两级，位阶晋升的这么快，看得出皇上对她是真心喜欢，对梅家，也是志在必得。”
“嗯。”萧湛微点了下头，“这样不好吗？”
明溪眉头紧蹙，“当初把雪君送进宫里，其实是想在宫里安插一个帮手，可梅焘到现在都不肯跟我们合作，这样不是反倒帮了皇上吗？”
相比她的担心，萧湛倒是一派淡定，淡淡道：“梅焘处心积虑将梅雪君送进宫，本来就是冲着皇后之位去的，即使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她迟早也会进宫，你的帮助在他们看来自然也不算什么，只是让原来的计划变得顺利了一些罢了。自始至终，梅雪君有明确跟你表态说要站在我们这边吗？”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摇了摇头。
萧湛勾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你啊，还是不懂人心。梅焘没你想的那么没有立场，梅雪君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无害，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梅雪君是打小被按照皇后的标准和典范，专门请宫里的嬷嬷进行教导的，要不是出了梅仪这档子事，整个梅家都被牵连进其中，梅雪君早就是皇后了。”
明溪愣愣的“啊”了一声，别的不说，梅雪君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当真是比已故的皇后还要端庄上三分，一举一动都像是被人定格过的。
“所以，梅家规划了十年的事情，你想他们会随随便便就放弃吗？”
萧湛将煮好的茶沏一杯给明溪，“梅焘为人城府极深，这些年他虽然被贬黜到长沙当郡守，但他将长沙治理的很好，殷弼落井下石，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都被他化险为夷地度过了，现在不但按计划将女儿送进了宫中，当了皇妃，自己也顺利地被召回了京城，恢复官位是迟早的事。”
明溪听着，不禁开始佩服起梅焘来。
花十年光阴逆风翻盘，这样的耐心和魄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明溪看着萧湛，眯了眯眼睛，“这里面，恐怕也有你推波助澜的结果吧？”
“嗯？”萧湛用鼻音发出一声疑问，“为什么这么说？”
明溪道：“废话，你可是摄政王，要是没有你的点头，他梅焘就是想回京城也回不了啊。”
萧湛抬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这么看得起我？”
“那是。你鬼精鬼精的，不比梅焘傻多少。”
萧湛：“……”
这确定是在夸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快说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明溪急不可耐地向萧湛打听消息，看着他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已经有数了。
萧湛却神秘兮兮地冲她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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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焘进京后，没有下榻到酒楼旅店，而是搬回了梅府。
曾经辉煌一时的梅府，早已破落的不成样子，到处落满灰尘，结满蜘蛛网，还有几处屋子被风雨冰雹侵蚀的早已坍塌，不能住了。
梅焘不急着找人重新修建，只让仆从收拾了下，随便找间能住的院子住了下来，并谢绝一切访客，就将自己关在府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至于梅秋臣，从俊王府离开后，他就到礼部述职了，由于官职低微，礼部不曾给一个小小的编撰安排住处，便也搬回了梅府。
秋蝉嘶鸣，梅雪君在岚儿的搀扶下提着长长的裙摆迈进曾经的家门，神情怔忡。
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幼时的全部记忆，可目之所及的一切，和记忆中的家却是大相径庭，几乎辨认不出模样。
“娘娘，您小心。”岚儿小心搀扶着梅雪君，迈过层层砖瓦，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走进去。
仆从们纷纷上前行礼，引着他们的大小姐，如今的贤妃娘娘进得梅焘的院中。
隔着老远，梅雪君便见一个文弱清瘦的中年男人站在院中，眸色沉沉地凝望着她，待她走近，一声“父亲”还未唤出口，梅焘就率先跪了下去。
“老臣，拜见贤妃娘娘。”
即使知道是礼数，但这一跪还是将梅雪君吓得不轻，忙上前将梅焘搀扶起来，“父亲，快快请起。”
不过离家几个月的功夫，却像是过了几年似的，梅雪君看着父亲眼角又叠加上的几条皱纹，鼻尖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父亲，咱们进去说吧。”
进得房间内，梅雪君目光一扫，房间里也简陋得很，就一张床，一张方桌，还有几张凳子，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
她看得频频蹙眉，“父亲就是不挑剔，也不能这么将就啊。我回宫禀明一下皇上，为父亲重新安排一个府邸吧，就算要回家住，也得重新修葺一下啊。”
梅雪君说了半天，却没听见梅焘回应，刚回头，就见仆从捧着刚煮好的茶盏进来，“娘娘，这是从家里带来的菊花茶，您以前最爱喝的。”
“好啊，我来，你们都下去吧。”
梅雪君接过茶盏，待众人都退下去，她请梅焘上坐，屈膝跪下，大礼拜见，“一别多日，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她叩首下去，继而跪直身子，抬起头来，见父亲端坐在那里，一派威严沉肃，看着她的眸色依旧沉然。
梅雪君心里惴惴然，不由轻唤，“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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