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排练结束的时间要比正常的放学时间晚半个小时，这还是因为今天傍晚忽然下起了暴雨的缘故。
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混杂着教学楼旁绿化里树叶在泥土里散发的腥味钻进鼻尖，江世恩打算跟郑浩锡一起回家的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这变化。
张秀珠随身有带着遮阳伞防晒的习惯，即便现在是冬天她也很注重物理保护：“你爸等一会儿来接你吗？”
“嗯呢。”江世恩打算到自己班上写点作业，下雨天路上堵车也厉害，爸爸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被堵在马路上。
金彬彬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从自己朋友脸上垮着的眉眼就能看出她的遗憾：“那你就不能跟郑浩锡一起回家啦？”
“没办法啊。”江世恩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书包每天装了那么多练习册已经够重了，“我没带伞。”
金彬彬和张秀珠就共打一把伞回家了。
艺术班的学生们还在阶梯教室里对着镜子比照自己的动作细节，江世恩透过窗子往教室里看，郑浩锡就一直没有坐下过。
都站了快一个半小时了，每次给别人指导动作的时候自己还要先演示一遍，他胳膊不会酸的吗？
江世恩站在教室外面往里看，有点舍不得挪开步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竞赛，她估计这一个学期都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站的远远地看他就已经够让人心怀感激了。
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在过去的半年里，他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自己呢？
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把江世恩肚子里的馋虫给吵醒了，她拿小肉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让掌心的热气传递到受寒的肚皮上。
但还是没有缓解她的饥饿感。
江世恩看着郑浩锡背影，张开嘴无声地对着教室里大喊：“郑浩锡，我饿了!”
他们俩有没有心电感应呢？
教室里的郑浩锡侧过头，对着李万奎说了几句话，看着似乎还是在给他指导动作。
什么嘛，心电感应这种果然是骗人的。
要是郑浩锡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好了，这样不需要她说出来，他就能发现，其实他们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
“郑浩锡，我好饿啊。”江世恩无声地张着嘴说，自己又被自己逗笑了，双手做成喇叭状并拢在嘴边，对着阶梯教室里无声地嚷道，“我好喜欢你啊！”
这属于她一个人的自娱自乐让她莫名地心情愉悦，在教室里认真给同学指导动作的郑浩锡永远都不会知道。
等江爸爸举着滴水的伞爬上三楼时，江世恩已经坐在教室里刷完了一小册今天剩下的数学练习题。
“回家吧，”当父母的，看见孩子刻苦，只会感到欣慰，江爸爸摸了摸江世恩的头，“肚子饿了没？”
“超级饿。”江世恩委屈巴巴，要是不饿的话她也不需要靠写作业来转移注意力了。
江爸爸中午去赴酒席的时候拿了人家送的喜糖，他就是想留着给江世恩吃才放在车上：“车上有糖。”
办酒席送的糖能有多好吃呢？
江世恩撇撇嘴，她宁愿饿着也不想去吃那种甜到粘牙的劣质硬糖，那种糖含在嘴里会粘在牙齿上，还得拿手伸进嘴里去掰才能掰下来。
也就江爸爸会以为她爱吃，每次都留下来。
教学楼里唯一没锁着的楼梯现在只有靠近郑浩锡他们班的那一侧，江爸爸背着江世恩的书包领着她经过隔壁班教室：“这是艺术班吗？”
江世恩考的好的时候爸妈都抢着来开家长会，考的不好的时候只有老爸愿意来。
江世恩跟她老爸在某些方面比较亲：“对啊。里面的学生都挺帅的。”
女人在这方面就要敏感很多，江世恩是不敢跟她妈讨论学校里的男生，她怕一不小心就说漏嘴描述了郑浩锡，她相信她妈妈只要一起疑心，哪怕郑浩锡藏在学生群中，她也能够一眼就把素未谋面的他给找出来。
江爸爸果然神经大条很多：“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男人最不重要的就是脸。”
“但是长得好看的人起码看着心情就好。”江世恩才不信她爸的话，江爸爸要是不看脸当初怎么会找她妈妈谈恋爱呢，这两个颜控凑到了一起，偏偏还不准她以貌取人，“你明明就选了我妈当老婆，现在还不准我喜欢个好看的男生了。”
江爸爸理亏转移话题：“你看看人家，艺术班的学生都这么刻苦。”
艺术班的学生当然也有刻苦的啊。
江世恩往教室里瞄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郑浩锡正坐在他的座位上写着练习册，教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江爸爸所谓的“刻苦的学生”居然是郑浩锡。
“啊。”江世恩有点奇怪，她记得郑浩锡书包里常年都备着一把雨伞的，难道是想在学校把作业写完再回家吗？
江爸爸看了眼郑浩锡，发现江世恩并没有应和自己的话，有点奇怪：“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男生吗？”
当然了。你未来女婿。
江世恩要真这么说她估计会被她爸从三楼扔下去，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据说是他们班专业课第一来着，平时也挺刻苦的。”
“哦。”江爸爸看了一眼人家男孩子线条流畅清晰的下颚线，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小肉脸，心想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成熟性感的大美女，自己女儿就算关注人家男孩子也没戏，“你要是再刻苦点多好啊，天天还只想着玩。”
她现在不仅是天天想着玩，还天天想着怎么谈恋爱。
江世恩不敢跟她老爸说实话，只能低下头做谦虚状。“不过需要放松的时候也应该放轻松。”江爸爸心情复杂，又担心自己死心眼的女儿听了这话开始一门心思只顾着死读书了，“学校的课外活动也要积极参加。”
“参加了，”江世恩跳了起来，她爸就喜欢欲扬先抑，“我还是组长！”
江爸爸很自豪：“不愧是我的女儿啊，德智体全面发展才对啊。”
“老爸，”江世恩打开车门，坐进了汽车后座，“你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女儿想喝奶茶。”
江爸爸大手一挥：“给你买！”
——
高中的体育课有一个普遍的反常现象——学生自发地上成了自习课。
体育老师在中学也就中考体育前的那一会儿有些存在感，除此之外经常会被各科老师编造出各种各样的缺勤事由。
要是单位领导把每个占用体育课的老师的话听进去，那这个学校的体育老师估计连基本工资都不能保障——考勤根本没办法达标。
但到了高中，学生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学校里，文化课老师想抽时间讲试卷教新课，随便就可以拿学生的自习来上，故而他们也瞧不上一周只有一次的体育课，反而都劝着自己班上的学生在体育课用各种各样的器材锻炼。
但每个学期期末，都会有一项800米体质达标测验，围着塑胶跑道两圈下来，女生基本上都得脱一层皮。
“跑步的时候你就尽量用鼻子呼吸。”金彬彬对着江世恩传授经验，“每次你跑完喉咙咳出血都是因为没有掌握呼吸方法。”
江世恩如果是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以千米每小时的步伐快走一个小时绝对没有问题，可一到田径场上的塑胶跑道上，她在跑之前就觉得自己的腿像绑了沙袋一样重。
这估计就是心理作用了。
“加油啊。”金彬彬很怕江世恩像上次一样逞强，虽然是前几个跑到终点的，可是一过线就整个人脸超前栽倒在塑胶跑道上，嘴唇发白的程度把她们都吓了一跳，“就想象郑浩锡站在终点对你张开双臂拥抱。”
江世恩捂脸哀叹：“那我根本就不敢往终点跑了。”
根据动能定律，她的质量加上速度，能把郑浩锡撞倒在地。
不，撞倒在地还好，把他撞飞才是尴尬。
体育老师没给她们太多喘息的时间，像这种高中的体质测试也不可能管的太严，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好好跑啊，这就是你们的毕业体育成绩了。高二可不会再来这么一次了。”
毕业体育成绩？
这让原本还都是漫不经心发学霸们一下子集中了注意力，江世恩心里咯噔一下，从周遭的同学身上感受到了像考试之前面对试卷那样的一种杀意。
“彬彬，你待会儿认真跑吗？”江世恩本能地抓着金彬彬的袖子。
金彬彬拉着她一起活动身体：“当然啊，这不都是毕业成绩了吗？”
江世恩吞了一口沫，感觉自己的双腿又要报废在这。
学号靠前的时候被体育老师套上了标记着号码的荧光背心，大多数女生都满脸嫌弃，但老师坚持要她们穿着跑。
江世恩猜老师是怕有人跟正在上体育课的其他班级弄混，万一有学生跑了内道对考试结果不公平。
“江世恩，好好跑呀。”张秀珠最先抢到了最内侧的跑步位置，活动着身上的关节，“郑浩锡在看呐。”
顺着眼神的方向扫过去，江世恩看见穿着运动服的郑浩锡和他们班的男生正一起在绿茵场上踢球。
江世恩站在张秀珠的旁边，感觉自己像是被挤在罐头里装运的沙丁鱼。
体育测试没有发令枪，老师站在旁边一喊，所有人就开始跑了起来。
寒冷的空气顺着呼吸道进入体内，热气不断地向外喷出，江世恩让自己的步子迈的尽可能大一些。
第一圈她跑的位置是第三，前面就是金彬彬。
到了第二圈，她还是一直盯着金彬彬的后背，可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腿越来越难以抬起。
还剩下最后半圈，身后的同学越来越近，江世恩咬了咬牙，又抬起腿往前冲。
离终点二十五米的时候，江世恩的步子不自觉就慢了下来，金彬彬已经冲到了终点。
二十五米，感觉像是一辈子的距离。
江世恩挥动着双手，慢跑鞋踩在塑胶跑道上，让郑浩锡赐予她力量吧！！！
想一想郑浩锡的脸！
冲过终点线之后，江世恩就双腿一软，被第二组的同学给扶住了。
“世恩，没事吧？”千慧静拍拍江世恩的背。
江世恩感觉喉咙里有着铁锈味，对她笑着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蹲在路边不停地咳嗽着。
喉咙好难受啊。
她侧过身子，往那边踢球的男生中看过去，郑浩锡正在传球给他的队友，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跑到快要虚脱的自己。
果然是没看见她啊。
“郑浩锡大混蛋。”江世恩无声地对着场上的郑浩锡大叫，接着就被自己呛着接连咳嗽好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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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混杂着教学楼旁绿化里树叶在泥土里散发的腥味钻进鼻尖，江世恩打算跟郑浩锡一起回家的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这变化。
张秀珠随身有带着遮阳伞防晒的习惯，即便现在是冬天她也很注重物理保护：“你爸等一会儿来接你吗？”
“嗯呢。”江世恩打算到自己班上写点作业，下雨天路上堵车也厉害，爸爸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被堵在马路上。
金彬彬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从自己朋友脸上垮着的眉眼就能看出她的遗憾：“那你就不能跟郑浩锡一起回家啦？”
“没办法啊。”江世恩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书包每天装了那么多练习册已经够重了，“我没带伞。”
金彬彬和张秀珠就共打一把伞回家了。
艺术班的学生们还在阶梯教室里对着镜子比照自己的动作细节，江世恩透过窗子往教室里看，郑浩锡就一直没有坐下过。
都站了快一个半小时了，每次给别人指导动作的时候自己还要先演示一遍，他胳膊不会酸的吗？
江世恩站在教室外面往里看，有点舍不得挪开步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竞赛，她估计这一个学期都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站的远远地看他就已经够让人心怀感激了。
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在过去的半年里，他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自己呢？
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把江世恩肚子里的馋虫给吵醒了，她拿小肉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让掌心的热气传递到受寒的肚皮上。
但还是没有缓解她的饥饿感。
江世恩看着郑浩锡背影，张开嘴无声地对着教室里大喊：“郑浩锡，我饿了!”
他们俩有没有心电感应呢？
教室里的郑浩锡侧过头，对着李万奎说了几句话，看着似乎还是在给他指导动作。
什么嘛，心电感应这种果然是骗人的。
要是郑浩锡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好了，这样不需要她说出来，他就能发现，其实他们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
“郑浩锡，我好饿啊。”江世恩无声地张着嘴说，自己又被自己逗笑了，双手做成喇叭状并拢在嘴边，对着阶梯教室里无声地嚷道，“我好喜欢你啊！”
这属于她一个人的自娱自乐让她莫名地心情愉悦，在教室里认真给同学指导动作的郑浩锡永远都不会知道。
等江爸爸举着滴水的伞爬上三楼时，江世恩已经坐在教室里刷完了一小册今天剩下的数学练习题。
“回家吧，”当父母的，看见孩子刻苦，只会感到欣慰，江爸爸摸了摸江世恩的头，“肚子饿了没？”
“超级饿。”江世恩委屈巴巴，要是不饿的话她也不需要靠写作业来转移注意力了。
江爸爸中午去赴酒席的时候拿了人家送的喜糖，他就是想留着给江世恩吃才放在车上：“车上有糖。”
办酒席送的糖能有多好吃呢？
江世恩撇撇嘴，她宁愿饿着也不想去吃那种甜到粘牙的劣质硬糖，那种糖含在嘴里会粘在牙齿上，还得拿手伸进嘴里去掰才能掰下来。
也就江爸爸会以为她爱吃，每次都留下来。
教学楼里唯一没锁着的楼梯现在只有靠近郑浩锡他们班的那一侧，江爸爸背着江世恩的书包领着她经过隔壁班教室：“这是艺术班吗？”
江世恩考的好的时候爸妈都抢着来开家长会，考的不好的时候只有老爸愿意来。
江世恩跟她老爸在某些方面比较亲：“对啊。里面的学生都挺帅的。”
女人在这方面就要敏感很多，江世恩是不敢跟她妈讨论学校里的男生，她怕一不小心就说漏嘴描述了郑浩锡，她相信她妈妈只要一起疑心，哪怕郑浩锡藏在学生群中，她也能够一眼就把素未谋面的他给找出来。
江爸爸果然神经大条很多：“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男人最不重要的就是脸。”
“但是长得好看的人起码看着心情就好。”江世恩才不信她爸的话，江爸爸要是不看脸当初怎么会找她妈妈谈恋爱呢，这两个颜控凑到了一起，偏偏还不准她以貌取人，“你明明就选了我妈当老婆，现在还不准我喜欢个好看的男生了。”
江爸爸理亏转移话题：“你看看人家，艺术班的学生都这么刻苦。”
艺术班的学生当然也有刻苦的啊。
江世恩往教室里瞄了一眼，意外地发现郑浩锡正坐在他的座位上写着练习册，教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江爸爸所谓的“刻苦的学生”居然是郑浩锡。
“啊。”江世恩有点奇怪，她记得郑浩锡书包里常年都备着一把雨伞的，难道是想在学校把作业写完再回家吗？
江爸爸看了眼郑浩锡，发现江世恩并没有应和自己的话，有点奇怪：“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男生吗？”
当然了。你未来女婿。
江世恩要真这么说她估计会被她爸从三楼扔下去，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据说是他们班专业课第一来着，平时也挺刻苦的。”
“哦。”江爸爸看了一眼人家男孩子线条流畅清晰的下颚线，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小肉脸，心想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成熟性感的大美女，自己女儿就算关注人家男孩子也没戏，“你要是再刻苦点多好啊，天天还只想着玩。”
她现在不仅是天天想着玩，还天天想着怎么谈恋爱。
江世恩不敢跟她老爸说实话，只能低下头做谦虚状。“不过需要放松的时候也应该放轻松。”江爸爸心情复杂，又担心自己死心眼的女儿听了这话开始一门心思只顾着死读书了，“学校的课外活动也要积极参加。”
“参加了，”江世恩跳了起来，她爸就喜欢欲扬先抑，“我还是组长！”
江爸爸很自豪：“不愧是我的女儿啊，德智体全面发展才对啊。”
“老爸，”江世恩打开车门，坐进了汽车后座，“你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女儿想喝奶茶。”
江爸爸大手一挥：“给你买！”
——
高中的体育课有一个普遍的反常现象——学生自发地上成了自习课。
体育老师在中学也就中考体育前的那一会儿有些存在感，除此之外经常会被各科老师编造出各种各样的缺勤事由。
要是单位领导把每个占用体育课的老师的话听进去，那这个学校的体育老师估计连基本工资都不能保障——考勤根本没办法达标。
但到了高中，学生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学校里，文化课老师想抽时间讲试卷教新课，随便就可以拿学生的自习来上，故而他们也瞧不上一周只有一次的体育课，反而都劝着自己班上的学生在体育课用各种各样的器材锻炼。
但每个学期期末，都会有一项800米体质达标测验，围着塑胶跑道两圈下来，女生基本上都得脱一层皮。
“跑步的时候你就尽量用鼻子呼吸。”金彬彬对着江世恩传授经验，“每次你跑完喉咙咳出血都是因为没有掌握呼吸方法。”
江世恩如果是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以千米每小时的步伐快走一个小时绝对没有问题，可一到田径场上的塑胶跑道上，她在跑之前就觉得自己的腿像绑了沙袋一样重。
这估计就是心理作用了。
“加油啊。”金彬彬很怕江世恩像上次一样逞强，虽然是前几个跑到终点的，可是一过线就整个人脸超前栽倒在塑胶跑道上，嘴唇发白的程度把她们都吓了一跳，“就想象郑浩锡站在终点对你张开双臂拥抱。”
江世恩捂脸哀叹：“那我根本就不敢往终点跑了。”
根据动能定律，她的质量加上速度，能把郑浩锡撞倒在地。
不，撞倒在地还好，把他撞飞才是尴尬。
体育老师没给她们太多喘息的时间，像这种高中的体质测试也不可能管的太严，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好好跑啊，这就是你们的毕业体育成绩了。高二可不会再来这么一次了。”
毕业体育成绩？
这让原本还都是漫不经心发学霸们一下子集中了注意力，江世恩心里咯噔一下，从周遭的同学身上感受到了像考试之前面对试卷那样的一种杀意。
“彬彬，你待会儿认真跑吗？”江世恩本能地抓着金彬彬的袖子。
金彬彬拉着她一起活动身体：“当然啊，这不都是毕业成绩了吗？”
江世恩吞了一口沫，感觉自己的双腿又要报废在这。
学号靠前的时候被体育老师套上了标记着号码的荧光背心，大多数女生都满脸嫌弃，但老师坚持要她们穿着跑。
江世恩猜老师是怕有人跟正在上体育课的其他班级弄混，万一有学生跑了内道对考试结果不公平。
“江世恩，好好跑呀。”张秀珠最先抢到了最内侧的跑步位置，活动着身上的关节，“郑浩锡在看呐。”
顺着眼神的方向扫过去，江世恩看见穿着运动服的郑浩锡和他们班的男生正一起在绿茵场上踢球。
江世恩站在张秀珠的旁边，感觉自己像是被挤在罐头里装运的沙丁鱼。
体育测试没有发令枪，老师站在旁边一喊，所有人就开始跑了起来。
寒冷的空气顺着呼吸道进入体内，热气不断地向外喷出，江世恩让自己的步子迈的尽可能大一些。
第一圈她跑的位置是第三，前面就是金彬彬。
到了第二圈，她还是一直盯着金彬彬的后背，可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腿越来越难以抬起。
还剩下最后半圈，身后的同学越来越近，江世恩咬了咬牙，又抬起腿往前冲。
离终点二十五米的时候，江世恩的步子不自觉就慢了下来，金彬彬已经冲到了终点。
二十五米，感觉像是一辈子的距离。
江世恩挥动着双手，慢跑鞋踩在塑胶跑道上，让郑浩锡赐予她力量吧！！！
想一想郑浩锡的脸！
冲过终点线之后，江世恩就双腿一软，被第二组的同学给扶住了。
“世恩，没事吧？”千慧静拍拍江世恩的背。
江世恩感觉喉咙里有着铁锈味，对她笑着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蹲在路边不停地咳嗽着。
喉咙好难受啊。
她侧过身子，往那边踢球的男生中看过去，郑浩锡正在传球给他的队友，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跑到快要虚脱的自己。
果然是没看见她啊。
“郑浩锡大混蛋。”江世恩无声地对着场上的郑浩锡大叫，接着就被自己呛着接连咳嗽好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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